好不容易何乐琪不哭了,也哭得累了 , 妆容早就哭花,所以饭也不想吃了。
顾灿朝便送她回家。
路上何乐琪问他:“你是怎么知道……”
顾灿朝苦涩的笑 , “可能是上天想让我找到你 , 特意指引我的吧。”他并没有把忠叔供出来 , 因为不想给忠叔添麻烦。
何乐琪懂事的没有再追问。
回到家之后,她便很快给陆司爵发了条信息:我身份暴露,方便的话请回电话。
陆司爵当时正在和财务部的人开会,看到这条短信 , 着实惊了一惊 , 示意其他人会议继续,然后走回了自己办公室给何乐琪回电话。
“什么情况?”
“顾灿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就是白澍,还知道了白澍就是盛芷荷 , 今天他来找我了。”
陆司爵很意外,“他怎么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 , 总之今天我糊弄过去了 , 但是以后……”何乐琪懊恼的说,“我就不该回米国,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米国的一些行迹被人发现了异常。”
陆司爵淡定的说:“你也不用这么慌乱,灿朝不会出卖你。”
“我知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何乐琪可怜兮兮的说,“我倒不是怕我的身份被揭穿,我也不怕陆部长来追杀我,我怕会连累到你。”
“这你大可放心,我手下的人没那么蠢。”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何乐琪听到这话 , 马上就恢复了“镇定”,“那就行 , 我就是想跟你通个气,没有别的事了 , 我挂了。”
陆司爵挂了电话 , 眼神却渐渐复杂起来。
他了解顾灿朝的性格 , 也了解何乐琪的性格,她一定会利用顾灿朝对她的感情让他守住这个秘密,可是将来呢,以后呢?他和顾灿朝之间要怎么相处?他还没有告诉顾温晚这件事 , 如果被顾灿朝抢先告诉顾温晚,又会是多大的轩然大波?
陆司爵后悔起来 , 早知道前段时间知道顾温晚行踪的时候就不该跟她赌气,麻溜儿去米国把她绑回来,现在就可以提前报备这件事 , 可是如今 , 也不知道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 他派了那么多人,竟然一点点她的踪迹都找不到!
看来手上的事进程要加快了,他必须快点解决章氏家族,然后赶去米国,亲自找到顾温晚……起码要在顾灿朝找到她之前……
……
何乐琪给陆司爵打完电话,就觉得有点口渴,她想让忠婶给她送点水上来,可是喊了好多声都没有人回答,她便打算自己去倒。
结果发现忠婶在洗衣房,洗衣机轰隆轰隆,怪不得没有听见她喊她。
忠婶嗓门很大的朝花园里喊:“老何!你给我过来!”
忠叔忙不迭的扔了水管跑过去,“怎么了?”
“这是谁的电话?”忠婶把从忠叔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全都丢到他手上,“还有这些出租车票是怎么回事?你昨天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会出租车费这么贵!”
“我……我没去哪儿啊……”
忠婶又把那叠纸夺回到自己手上,“顾灿朝……这个名字像个女的名字啊……你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
何乐琪端着水杯 , 耳朵一动。
顾灿朝?忠叔怎么会认识顾灿朝?
她立马滑动着轮椅朝着洗衣房去了,刚到门口 , 就听见忠叔说:“什么女人,他是个小伙子!昨天我出门忘了带钱包 , 在饭店差点被当成吃霸王餐的打死 , 是他帮我付的钱 , 后来我喝醉了,想去看看乐琪,就打车去了墓园,也是他帮忙付的钱 , 你把电话号码还我 , 我等下要去给他还钱。”
忠婶立刻就拍了他脑门一下,“你竟然带个陌生人去墓园!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忠叔哪敢承认,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 当然没有 , 我就是喝醉了 , 到了那儿就睡着了。”
“你可长点心吧!看乐琪看乐琪!家里的这个不就是乐琪!跟你说过多少遍,骗人要先骗过自己,偏偏你就是学不会!”忠婶气得瞪着忠叔,恨铁不成钢的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胡扯什么乐琪在墓园,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省得到头来害了大小姐!”
何乐琪在门外,总算知道了顾灿朝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原来真的那么巧,他意外遇见了忠叔,忠叔又因为喝醉跑去看何乐琪的墓 , 所谓何乐琪的墓,就是白澍的墓 , 顾灿朝之前已经去过,又怎么会不知……然后……
这也不怪忠叔,他怎么知道米国这么大 , 他竟然能撞到一个一门心思在找白澍的人呢。
这真是孽缘。
她滑动轮椅进了洗衣房 , 忠叔忠婶看见她进来了 , 连忙都闭了嘴,喊道:“大小姐。”
“忠叔,你是不是很不喜欢看到我这副样子?”
“我……我不是……”忠叔很难骗过自己,所以低下了头。
何乐琪冷冷的说:“无论你怎么想,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 我已经回不去了 , 乐琪也回不来了,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同样的错误我只能容许你犯一次,如果你再犯的话 , 我不介意参考忠婶的意见 , 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忠婶自盛芷荷重新回盛家以来 , 都没见过她这么冰冷严肃的样子,只感觉浑身发僵,下意识的想要给忠叔求情,“大小姐,老何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你们知道顾灿朝是谁吗?”何乐琪顿了一顿,“他是顾温晚的弟弟,是陆司爵的老婆顾温晚的弟弟,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忠叔忠婶如遭雷击 , 忠叔连忙道歉,“大小姐 ,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 我保证我戒酒。”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惯我顶着乐琪的脸 , 你心里想的还是你的乐琪 , 但是忠叔……”何乐琪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也替我想想好不好,我本来是要自杀的,因为乐琪的身份才让我重燃了活下去的动力 , 如果你真要剥夺我这个身份 , 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我死不要紧,盛家最后一点血脉从此就断了,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