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美筠死的那天,她去酒店见一个神秘人物 , 这个神秘人物应该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可是至今为止,这个人依旧像是包在茧里的蚕蛹一样 , 无人得见真颜。
隐藏得这么深,会不会也是因为聂之川在幕后保护着他?
顾温晚眼睛一亮 , 对邵恩嘉说:“我可能有些头绪了。”
“什么头绪?”
“关于真正的凶手。”
邵恩嘉被彻底勾起了好奇心 , “说来听听。”
“聂之川现在人设崩塌成为政坛败类,去查他的事情应该不难了吧。”
邵恩嘉眨着眼睛追问:“所以呢?”
“难道你真相信他是想吞并陆氏才会陷害司爵?他之前可是一个生物学博士,如果真的是一心只为经营的人,又怎么可能把人生的前三十年都浪费在学术上。”
“你是说他另有目的?”
“聂家有权有势 , 他又是总统 , 根本什么都不缺,跟司爵也从无过节,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 , 我猜是情字。”
邵恩嘉终于get到了顾温晚的点 , “你的意思是从他的感情生活入手 , 找找他愿意身败名裂也要维护的人,就能知道那个凶手是谁?”
“还可以找贾杰深挖,既然他能做假证据,也就有机会销毁真证据,我就不信那个凶手在天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
“你说的很有道理。真的有可能是聂之川为了给真正的凶手找一个背锅的人,所以想要钉死陆司爵的罪名。”
顾温晚激动的说:“你去告诉司爵查查这些方向好吗?”
“为什么你不去?”
“我……”顾温晚失语,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她必须要先搞清楚过去的一切,才会毫无芥蒂的去谈他们两的未来。
邵恩嘉叹了口气 , “明明相爱,却要搞成这副样子 , 不知道你们在犟什么。”如果是她的话,能跟心爱的人两情相悦的在一起 , 一定会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机会 , 可惜她没有这个命。
顾温晚也有很多无奈 , “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不给你传话,反正再过几个小时陆司爵就要到了,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吧。”
顾温晚讶然,“他要过来?他的官司不是刚结束吗?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那么久没有回过公司 , 总该第一时间要回去看看的啊。
邵恩嘉白她一眼 ,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在他的眼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顾温晚心像是被柔软的钝物击中 , 不是很疼 , 却很酸涩。
在外人看来 , 他用尽心力在保护她,宠着她,可谁又知道,这种无微不至其实也是一种束缚,让她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过去她的现在她的未来,她必须自己一手掌握,而不是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由他看顾。
陆司爵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直觉得他可以做她永生永世的保护伞 , 他可以让她永远不受伤害,这就够了。
他甚至说背着她偷偷去查她的过去 , 是害怕那些回忆会伤害她,所以他是要帮她过滤掉一些有害信息吗?让她的记忆永远缺失一块?
顾温晚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段日子她装着对他漠不关心 , 连他庭审之前都没有打电话关心一下 , 他也没有反应 , 她还以为他们已经有了“静一静”的默契,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他来是做什么的?也是跟大家一样试图阻止她去做手术的吗?
长夜漫漫,终将结束,可她和陆司爵之间的矛盾,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
纪慎行回到房间 , 就给陆心晴打了电话。
陆心晴的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 , “舅舅,你不是跟我说过,要相信警方吗?警方之前刻意诬陷哥哥的时候我们信,现在发现真相了难道我们就不该信了吗?”
“心晴 , 你怎么这么单纯,难道就不可能是陆司爵联合贾杰一起闹出来的这出吗?就是为了能从这个案子当中脱身!”
“那个视频 , 传得到处都是 , 我也拿到了一份,也去找人做了技术分析,确实是真的。”陆心晴对纪慎行说,“舅舅,你不要再偏激的认为哥哥是凶手,我们都应该跳出来,重新去追查真相,否则真正的凶手一直在逍遥法外,妈妈在天之灵才是真的不能安息。”
“疯了 , 你疯了。”纪慎行摇着头说,“这个世界都疯了 , 你们竟然都相信陆司爵,相信曾经杀过一个人的杀人犯……”
“舅舅,你在哪里?”陆心晴感觉纪慎行的情绪有些问题 , 焦急的说,“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了。”
纪慎行声音冰冷的挂掉了电话 , 坐在沙发上 , 眼神阴鸷的可怕。
他不会让陆司爵这么轻易就脱罪的,他有阴谋诡计,难道他就不可以效仿吗?
总之,他必须要让陆司爵坐牢……
……
陆司爵到米国的时候已是凌晨,他担心会打扰顾温晚休息,便没有去她的房间找她。
可他不知道 , 顾温晚一晚没睡 , 一直在等他。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但是亲眼见到他没事,也是一个期待。
可是门铃一直没有响起。
天蒙蒙亮的时候 , 顾温晚便去吃早餐 , 刚刚过六点钟 , 餐厅几乎没有人,她拿了几片吐司培根,端了杯热牛奶,坐在床边看着朝霞一点点的升起。
忽然看见了祁选,他径直朝她走过来,“顾温晚!你可真没良心,你知道你失踪的时候先生有多担心吗,你知道他为了保外就医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跟他闹!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妻子!”
顾温晚一愣一愣的,“你说慢点,什么意思?他保外就医不是你们使的某种手段吗?例如行贿疏通?”
“呵 , 先生的案子举国皆知,你觉得那时候有谁敢受陆氏的贿赂?他特意找叶医生要了一种特制药 , 冒着心脏衰竭的危险吃了下去,才让羁押所批准了他保外就医。”
“什么?!”顾温晚震惊不已,“他……他吃了药?”
“是啊 , 为了尽快找到你 , 他自残 , 可是你回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跟他说,还跟他大吵了一架。”祁选很不高兴的说,“你可真是狠心,先生上庭 , 连你朋友宁洛洛都打电话关心了一下 , 就你一丁点问候都没有,先生上庭之前那张脸,别提有多落寞了。”
顾温晚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么多事情 , 就傻傻的看着祁选。
祁选懒得跟她多说 , 拿了杯牛奶 , “先生折腾了这些日子,刚释放又坐了长途飞机,昨晚胃疼了一宿,我不跟你说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顾温晚慢慢一点一点将所有的事串起来,忽然就很想大哭。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混蛋!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窗外的火红染透了整片天空,朝霞绚丽壮阔,可她却觉得心如寒冰。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晚晚。”
叫她晚晚的男人 , 只有他一个。
其他的男人,关系再好也只是叫她温晚。
这声音熟悉的要命 , 所以她的眼眶立马就湿润了。
她忙低下头,偷偷擦了擦泪 , 不想让他看到她哭。
陆司爵就绕到了她的对面 , 坐下了。
他听祁选说在餐厅碰到了她 , 就忙不迭的下来了。
多日不见,每一眼都像是久违的思念。
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的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终于日出,灿烂的阳光仿佛将所有的气氛都烘托起来 , 顾温晚看着陆司爵的脸 , 心像是被小火慢烤,寒冰也一块一块化去。
陆司爵诚恳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很多,他喜欢她 , 他爱她 , 他不想失去她 , 不管她怎样误解他,他都要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之前是因为官司未定,所以不敢跟她联系,才看上去像冷战了那么久。
他其实在吵架的第二天就已经不生气了,满心满意想的都是要怎么去把她哄回来。
顾温晚低头假装喝牛奶,没有说话。
陆司爵见她没有赶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就一鼓作气的说:“我知道背着你调查你的过去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是因为不信任你 , 我是因为爱你才想知道你更多的过去……对不起,是我错了 ,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只要你愿意 ,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顾温晚抬起眼看他,不敢相信的问:“就算我想去做开颅手术你也支持我?”
陆司爵愣了一下 , 十分纠结 , 几十秒内脸上换了好几种表情,最终长长呼了口气,点头道:“我支持你。”
顾温晚的心刹那之间便化成了水,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 为什么总把我想得跟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似的,为什么总是要替我做决定。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陆司爵忙抽了纸巾去给她擦泪,“对不起……”
“其实我也知道,我说的那些气话很过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