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辆保时捷 , 一辆辉腾在黑夜里疾驰,即便是拐弯的时候,车子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
广场 , 前方的辉腾率先停下,司文冰下车,摘了帽子。
“叶家的管家原来不是普通人 , 这让我很是惊喜。”叶念墨下车 , 如狼的眼睛盯着他,“对叶家有什么企图。”
“没有。”司文冰回答得干净利落。
叶念墨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相信他 , 早就在怀疑海子遇找的人是司文冰后 , 他就把他这几年做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作为叶家的管家,他做得很到位 , 无可挑剔。
“那子遇呢?”他了然的看着对方眸色一深。
司文冰道:“管好她 , 这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要不要告诉她呢?”叶念墨慢悠悠的开口,“告诉她你已经死了,让她彻底死心,或者告诉她你没有死,让她依旧这样。”
对方没有开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没错,叶念墨就是要逼着他,如果让海子遇走下去,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告诉她 , 还是不告诉她?”他走近一步。
“随便你。”司文冰钻入车内,车子扬长而去。
随便么?如果一点感觉也没有的话 , 不是应该立刻拒绝么?叶念墨若有所思。
回到居住的公寓旁,司文冰下车,靠在车门 , 点上一根薄荷味的香烟。
重重的废气吐出来,薄荷的冰凉感觉在胸腔蔓延开来。
“出来。”将烟蒂丢在地上,他冷冷的对着房门说。
房门推开 , 几个大汉走了出来 , 恭敬道:“太爷正在等您。”
“盛德亚,反政府组织,与乌鲁克政权相对 , 认为政府不作为 , 企图推翻政府的统治,创造一个和平的新世界 , 领导人是谁大家一直都不知道 , 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老人,也有人说是很年轻的小伙子,没有人看过首领的样子。
强调不战争,要和平,近几年组织一直在不断的壮大,拥护者也越来越多,不过最受争议的是十几年一次刺杀行动,多方矛头都指向盛德亚 , 但是没有证据。”
盛德亚组织,在乌鲁克是个神奇的存在 , 也是不容小觑的组织。
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四面是书架,书码得整整齐齐 , 除了书以外,房间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衣架老式留声机以及在留声机旁边宽大而舒适的单人沙发椅。
老式唱片正在留声机上慢悠悠的转着,指针划过唱片的卡槽 , 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法语音乐。
看起来有60多岁的理发师熟练的将白色的泡沫涂在男人下巴 , 然后拿起刮刀,轻柔而准确的刮去白色的泡沫。
窝在宽阔椅子里的是一个迟暮老人,干瘦的手臂看起来一折就断 , 胸腔永远只是浅浅的浮动着 , 要不是鼻腔呼出的浑浊气体时不时打在理发师毛茸茸的手臂上,看起来可真像一个死人。
司文冰站在一旁 , 他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 , 但是却没有开口,同样的,那个老人也仿佛没有看见他似得,只有理发师在最初时候瞥了他一眼。
消失了9年的人,再次回来时已经变得成熟,而当年的老人,变得更老。
音乐结束,理发师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十几年了 , 他在这一行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世界上有两类人,一类是天才 , 无师自通,一类是学才,经过几年 , 十几年,几十年重复做某件事,达到庖丁解牛的能力。
老人睁开眼睛 , 耸拉的眼皮微微上抬了一点 , 也有些精神了。
理发师和其他人退出去,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回来了?”他问。
“是。”司文冰回答。
九年未见,双方并没有特别激动 , 好像昨天刚见过一样淡然。
老人转动扶手 , 宽大的椅子自动转过来面对司文冰,“我帮你完成9年前你没有完成的任务。”他顿了顿 , “那是之前收到哈迈德欺辱的少年之一 , 他执意要这么做,并且一味求死。”
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身材晃了晃,走得很慢。
司文冰没有上去扶,老人也没有让他扶着自己的意思,慢悠悠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继续开口,“这样的话 , 就没有人再来追查你了,当初劫持哈迈德的人已经死了。”
“我会杀了他。”司文冰冷声说。
老人扯了扯嘴角 , 似乎在笑,“你走了九年,这个组织变了很多 , 当初的宣言已经名存实亡,组织里出现了亲政府派,他们正准备合作。”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 , 老人有点累 , 喘息着休息。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说的好,就像人的年龄啊,9年前你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 , 我还在打高尔夫球 , 9年后你回到我身边,我已经连球杆都拿不起来了。”
“人人都是如此。”
“你啊。”老人眯着眼睛 , 精光乍现 , “看来这几年你生活得不错,性子成熟了很多。”
司文冰没有说话,他的行踪并不难找,如果当年真的要找他,肯定能找得到。
但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却抛弃了她,从未来寻找过他。
“聊天结束。”老人微微挺起胸膛,眼睛精光一闪,“9年前你卧底政府 , 做得很好,拿到了我想要的资料。”
老人的声音缓慢而尖锐,“那么••••那份资料呢?”
9年前
美国几大石油公司正在拼命购买国外的土地 , 目的就是为了钻出石油。天然气的价格不断下跌,各大油井的产量并不喜人。
一些大头公司把目光锁定了拥有石油的乌鲁克,而在当年 , 要想在本地得到石油的钻取权,除了购买土地外,和政府弄好关系也十分重要。
那年 , 政府新晋资料员中 , 一名叫司文的男人成为众多人称赞的人物。
虽然年纪小,而且没有编制,但是为人热情温柔 , 一双墨色的眼睛以及墨色的头发成为当时办公室里女性最喜欢的颜色。
没有编制的员工在政府里面是会受欺负的 , 至少日子并不会那么好过,而这个叫司文的男人为人处事有一套 , 居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 , 后来即便是开会的时候,也会让他在现场做资料。
那一天,一批神秘的客户从政府办公大楼后面进入,直接到了会议室,没有人知道里面谈论了什么,知情人哪怕是对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以及儿子女儿,都不会将这次谈话内容泄露一半。
直到有一个官员喝醉了酒,说了几句在会议上面讨论的话题。
那天那批神秘客人之中,有人根据大数据找出了乌鲁克可能储藏石油的地方 , 而且还说出了钻取石油新的方法。
“那个男人,说出的是可以改变石油界的话 , 他说以往的石油都是往孔里面冲入化学气体,但是有一种新的方法,不需要这样 , 只需要一点点东西•••••。”
次日,乌鲁克发生一起严重的枪杀事故,那批神秘的客人再酒店被杀 , 而藏着所有机密的手提箱不见了。
“阿冰 , 作为最后一个见到箱子的人,9年过去了,你任务也完成了 , 应该还回来了。”老人的眼睛就好像老鹰一样 , 抓住猎物以后,除非吃了 , 否则绝对不会放过。
司文冰道:“我不知道 , 在我从那个地方摔下去的时候受了伤,被大使馆的人救下,最后回了国,但是具体很多东西我没记住。”
“这么巧合?那些资料你忘记放在哪里了?”老人不相信。
司文冰看着对方忍着怒气的脸,“太爷,我没有必要骗你。”
“你被你的亲身父母抛弃在乌鲁克,我把你带回来,给与你生存下去的机会,阿冰 , 做人不能忘本。”
老人走到他身边,伸手紧紧抓着他手臂的西装外套 , 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要这些没有用,但是盛德亚能够靠着这些重新活过来。”
一阵沉默 , “我不会骗你,我确实不知道那份资料放在哪里。”
太爷松开手,转身慢悠悠走回之前那个巨大的躺椅上 , “我不逼你 , 也不去探究你话里的真实性,我们还是来聊聊你回到乌鲁克的感情生活吧。”
他笑了,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皱起来 , “那个女孩是女孩啊 , 我看着就很不错。”
“你做了什么?”司文冰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 果然是他的风格,海子遇被抓了么?
老人闭上眼睛 , 好像随时准备要睡过去,“我只是想看看让你半夜三更去看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想请她来做客而已。”
黑暗的房间里,丁依依嘴里被塞进了麻布,嘴巴有点酸,眼睛和手臂都被绑上了布条。
房间里有淡淡的清香,而且走动的时候,腿磕到了桌子,疼了老半天 , 肯定已经红了。
为什么要抓她?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够来解释一下?
叶念墨说要去买烟,她便想去看看海子遇睡着了没有 , 刚走到海子遇的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