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花映初便转身决绝离开 , 背影挺拔的宛若凛冬寒梅,坚韧又清冷。
严靳哂微有愣怔 , 这样的花映初……他从未见过。
“先生……”怯怯的语气带着讨好的意味 , 林妮让又缠上了他的手臂,才想偏头一靠,却骤然被甩到了一边!
“滚!”暴戾的怒吼仿佛地狱罗刹一般,带着骇人的煞气 , 瞬间让林妮让浑身一哆嗦 , 踉跄着站起来便往外走。
“站住!”暴怒中的男人冷声一呵,严靳哂记戾的开口:“把衣服脱掉!”
林妮让又慌又怕,哪里敢不从 , 手忙脚乱的折腾一番才将这一身换了回去,战战兢兢的将衣裳摆到严靳哂的面前。
彼时他正靠着沙发狠狠抽烟 , 薄冷的雾霭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那气焰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一般的低气压 , 周身都冷如冰霜。
“先、先生……”林妮让胆战心惊 , 可严靳哂并不看她,大手一挥便将桌子上的一切扫到了地上。
“啪、哗啦!”一地狼藉,破碎的红酒迸溅到了白衬衫上,吓得林妮让顿时花容失色。
“先生!”
“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冷剐的视线落到了对面人的身上,严靳哂狠狠的将燃了一半的烟捏碎,大手一抬便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顿:“敢出去诋毁她一个字,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她是指花映初?!
林妮让惊惧的放大了瞳孔,不是说严靳哂从来不在乎他那个妻子的吗?
严靳哂没有耐性,见她不答 , 手下顿时加大了力道,林妮让赶忙挣扎着应声:“先、先生,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咳咳咳!”
大手倏地一松 , 林妮让立刻腿软的跪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咳嗽着 , 可严靳哂却烦躁的抽出毛巾擦手,冷哼一声:“滚!”
“咳咳是!”林妮让立刻如蒙大赦 , 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门,严靳哂更是狂躁难当,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花映初,花映初!!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爱白越泽爱的死去活来吗?不是张扬跋扈的不得了吗?为什么今天却摆出一副失望至极又绝望的样子?
那抹倩影离开时候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 那荒芜冷漠的眼神更如猫爪一般搞得他如百爪挠心 , 心底无名的火焰涨得高,直窜脑门 , 烧的他太阳穴的青筋砰砰直跳。
“妈的!”
严靳哂再也不能忍受,抓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花映初在哪里?”
与此同时,严家老宅。
肃穆的中式装修让整个跃层的客厅都显得十分古色古香 , 宽而敞的厅正中只有两把太师椅,在水墨画的平等下显得分外庄重。
彼时穿着考究的严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 一头雪白的银丝打理得一丝不苟 , 全部挽到了脑后,露出一张慈祥威严的面容,严老太太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却精神矍铄,眼角眉梢都是历经沧桑打磨的痕迹。
“那个狗崽子还是不肯回来?”
“是,他说他很忙,晚一点再回。”花映初恭顺的应声,清丽的容颜上不见丝毫波澜。
严老太太拧眉的冷嗤,苍老的声音染上一层不悦:“你不用替他遮掩 , 他是什么样子我心里一清二楚,说,他是不是又去花天酒地了?”
朱唇微抿 , 花映初沉吟了一下才道:“奶奶,我能不能——”
“不能!”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严老太太精明的眼眸一眯 , 便将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 “我说了,离婚,绝对不可能 , 除非我死了。”
这样的话 , 是严老太太第二次讲。
第一次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那时候 , 严靳哂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便只身去了国外 , 徒留被折磨了一晚上又备受屈辱的花映初一个人。
那时的花映初满身傲气骄纵,未曾想一片痴心换来这样轻贱的对待 , 便赌气提出了离婚。
可这一次 , 她还未说出口,严老太太便将她这个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许是愧疚,严老太太轻叹一声,将茶盏子放到了桌子上,才沉声道:“映初,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靳哂父母去的早,到底是我教子无方,才让靳哂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 你放心,等他回来 , 我一定会好好惩治他的。”
花映初知道这是老人在给她台阶下,也不好再继续争辩下去 , 只是清淡的扯了扯唇:“奶奶 , 您不要自责,当初是你成全了我的痴心,现在……我不会再像当初那么任性了。”
毕竟 , 她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任性的资本了。
严老太太闻言满意的颔首一下 , 怒意稍霁,安慰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 , 靳哂这几年在国外深造的还不错,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话音未落 , 便听得一把子凉薄的嗓音拉长了语调传来:“要不要孩子的事儿,奶奶还是不要操心了吧?”
花映初拧眉侧首,恰好看到严靳哂迈着闲散的步伐走进了门来 , 他身上已经换了新的衣裳 , 墨色暗纹衬衫搭配黑色的西裤傍身,斜冷的偃眉飞扬上挑,映衬得他俊美如斯的面容更添一抹玩世不恭的气息。
“你还知道回来?”严老太太面有愠色的呵斥,眼见着他吊儿郎当,心中更加不快:“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回国这么多天都不回家?”
干什么去了?
“啧,问得好。”严靳哂慵懒的走到了花映初的身边,眼角眉梢皆是狂狷,似笑非笑:“我回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点儿体力活了,你说是不是,严太太?”
花映初的眉心几不可见的一拧 , 却没有出声,可座上的严老太太却怒了 , 一把挥落了桌子上的盏子,青瓷茶杯瞬间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混账东西 ,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严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 , 抓起一边的小龙头杖便是狠狠的敲到了地上,话语掷地有声:“三年前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去了国外,把映初丢在家里给你收拾烂摊子 , 严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 现在居然还这么放浪形骸不知收敛,怎么 , 你爸妈没有了,你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吗?”
面对老人家的雷霆之怒,严靳哂却丝毫不在意 , 依旧我行我素的张狂出声:“奶奶,您还真是冤枉我了,当初难道不是您硬要我娶这个女人的吗?”
他大手一抄将身畔的花映初搂入怀中 , 薄冷的唇更是挑起一抹邪妄的弧度 , 语气轻佻:“您说什么我便听了什么,可您并没有要求我和她举案齐眉装腔作势,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你……你!”严老太太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直哆嗦,抄起棍子便往他身上敲,周围的佣人眼见着事态控制不住,赶忙上前劝阻。
花映初万没想到严靳哂竟然越来越放肆,匆忙拦在了两人中间,“奶奶,千万别动气,您的身子要紧。”
“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奶奶 , 我劝您还是还是少动气的好。”严靳哂嘲弄的扬起声调,声音拉的老长:“您不是还想要孩子么?您放心 , 我一定成全您。”
说罢,他也不顾花映初的反抗 , 直接把人拽到了身边,强行带着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