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就看见乔司的眉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而那之后他迅速的把手上的河水给甩了个干净。
于是我看着那从始至终 , 都平静得像死水那样的河,迟疑着问道:“是这里的河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的水是死的,虽然感受不到底下有什么东西,但整条河的水都发臭了 , 估计底下的河沙里应该埋了不少人。”
水放久了是会发臭,但在河里的水都是会流动的 , 也就是简称为“活水”的那种,一般来说不会轻易的发臭。除非是有“人”刻意的投放了什么下去。
不过这里显然又有个问题 , 因为刚刚一路顺着从河流上游走下来时,我是看见了有点轻微的流动的。
虽然不明显,还在中途跟被阻断了 , 但我却依旧想不明白这里既然是“活”的,那为什么河水又会发黑发臭。
顺着脑中的想法我问了一遍乔司,然而他却不像平常那样直接回答我 , 而是走去这条河的附近捻了把土在手上揉搓。
深褐色的泥土从他的手指缝里掉了下来 , 过了一会儿,乔司像终于确认了什么东西那样说道:“果然,不仅是水,就连这里的土都发生了变化。”
“蛇柏是阴间在早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传到这里的,不过这种阴树虽说是邪性重,但也像绝大多数植物那样喜凉喜静,换而言之,就是蛇柏长的地方 , 必须是远离人烟以及水源充足的地方。”
“刚刚说这条河下估计埋有不少人的尸体,是因为我没发现水中有他们的亡魂 , 这才无法确定。”
“但刚才那捧土,却表明这些沉淀在河沙下面的尸体,非但不是经久年月 , 而且还应该只是前不久,刚刚被东西拖死在这里 , 随后才抛进水中。”
后面的话乔司没有说,可我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真是照乔司所说的话 , 那这条河里不可能会没有一个亡魂和怨气,毕竟俗话说横死的人怨气滔天,就连阎王爷都难压一头。
而且我不信 , 刚刚那群养鬼师,会没有经过这条河。
想到这我不由得下意识的离那条河远了点,不过乔司从刚刚开始 , 就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 , 所以我也不能退太后,于是就站在了他身后的位置。
但话又说起来,好像真的很久没看见那些个蓝山镇的人了。
“那,那些比我们更早来到的那些养鬼师呢?”考虑到一种可能性,我强行压制住发麻了的头皮,十分勉强的问。
他们是集体出去,而且仅仅只是去周围查看下情况,如果没有人傻到敢自己去找那棵蛇柏的话,那不管怎么说都该有几个回来了。
然而直到现在 , 我都愣是一个人没看见过,所以刚刚就在想 , 会不会是蛇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单个出来的养鬼师给杀了。
谁知乔司听见我话后却是眯了眯眼,声音也像是淬了冰那样听着就生寒:“活人御鬼本就是逆天的做法 ,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们那脉的人,都不知道用这身所谓的本领 , 害了多少人的命。”
“要是今天真死在这里,也只能算是他们自作自受。”说着 , 乔司的眼里竟然浮现出几分厌恶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特别不想和做养鬼师的人打交道,而考虑到这个 , 我的心又软成了水那样。
毕竟如果不是孟成泽拿我做要挟,来拿捏住乔司的话,他也不会来跟这群养鬼师同流合污。
“谢谢你 , 乔司。”我盯着乔司这么说道。
但就在他想回应我的时候 , 却猛然像察觉到什么那样,一把捞过了我的腰退后了数步!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一时间能感觉到的,也就只有耳边“呼呼”着吹过去的风,和一道突然被放大了的土腥味儿。
“砰!”不远处突然炸响。
可被乔司死死护在怀里的我,只能闻到股泥土混杂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腐烂的臭味,和隐隐感受到脚下踩着的大地……似乎在轻颤?
好不容易等到乔司松开了点,我才得以扭过头去看那东西的真面目。
当我扭过头去才发现,刚刚我和乔司站着的地方 , 已经被一根足足够两个人环抱,甚至比那更加粗壮的树干,把地面都给捅穿了!
我毫不怀疑 , 如果当时不是乔司及时带着我躲开的话,那现在被那根树干捅个对穿的不是大地母亲了,而是我自己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体积实在是太大了 , 还是因为太用力了的原因,那根树干从扎进去地面之后 , 就一直在缓缓的往外抽出,但是动作看上去却好像一卡一卡的 , 显得既笨拙又缓慢。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自己这个猜想是错误的了。
只见那本来动作慢得跟乌龟赛跑差不多的巨大树干,突然间就跟打了兴奋剂那样,极其快速的从刚刚扎进的深洞里抽出了身 , 紧接着又卷土重来,朝着我跟乔司横扫而来!
它的速度快得简直不像话,几乎是眨眼间,它身上带着的那种刚出土的味道 , 就朝着我迎面扑了过来。
但乔司的速度却是比它更快上一步 , 还没等这跟巨大树干甩过来,他就带着我往旁边的空地上躲了过去,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然而这东西就像是吃定我们了一样,不断的在半空中甩动着枝干。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乔司,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它动作变迟缓的,或者你先放我下来……”我本意是想乔司把我放下来的话就会更加灵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乔司抱着跳到了另一个地方:“别说傻话 , 来之前就说好了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眼见乔司被树干逼到了河边,退无可退。
这要放在别人眼里 , 可能就会觉得乔司走投无路下肯定是死定了,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躲,而且这根树干也不像完全没有心智那样。
但只有从始至终 , 都被乔司死死摁在怀里不肯松手的我才知道,其实他就是要把这个东西往河边引。
不出我所料 , 正当那根树干挥舞着想要朝我们席卷而来的时候,乔司的身体突然久违的出现了稍纵即逝的温暖。
可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感受这抹温暖 , 它就变成了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