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姨娘怡然自得的喝着面前的茶水,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媚儿 , 这一次你去荣府再带上一个机灵的丫头去。”说着绣姨娘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 轻轻的拍了拍手。
南宫媚望着走进来的一个俊俏的丫头 , 心存疑虑。
“这是?”南宫媚从来都是由着贴身丫鬟兰儿伺候着 , 如今说是要多一个人,心里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绣姨娘笑道:“这个丫头叫芽儿 , 是一个哑巴 , 可到了关键时候 , 她会有办法将那贱人的名声给弄臭。呵呵,那一天 , 全天下的人便是会知晓,这贱人是一个怎么样不守妇道的女子。”
南宫媚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
只要是能够对付南宫灵儿的办法就都是好办法 , 能够让南宫灵儿难堪的人就都是她的贵人。
“媚儿明白了。”
听雪堂。
茯苓一早便是将南宫灵儿需要穿到的衣裳 , 佩戴的首饰还有涂抹的胭脂都给准备好了。
南宫灵儿又是起了一个大早 , 整个人还感觉昏昏沉沉的。
她坐到了梳妆台前 ,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双目无神。
“我还以为只有在成亲的时候才会起早打扮,可这短短的时间竟然已经起早了两次,上次是祖母的寿宴,这次是荣小姐及笄。瞧,黑眼圈都出来了,还真是遭罪。真不知道我的梦想到什么时候才会实现。”
茯苓的生物钟已经是习惯,相比之下倒是看的精神了不少。
“这只是开头,若是小姐就此转运 ,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增多的。”
南宫灵儿急忙摆了摆手说道:“可千万别,那才真的叫做永无宁日呢。”
茯苓真是有些不能理解 , “这若是换做了别的小姐还指不定会怎么高兴呢 , 觉得那是一个出风头的场所,可小姐怎么会不以为然呢?”
“枪打出头鸟。”
出风头有什么用 , 除了给自己拉仇恨值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用。
至少对于南宫灵儿而言 , 出风头不是一件好事。
茯苓拿起面前的木梳慢慢的梳着南宫灵儿的头发,“小姐方才说到了梦想,不知道小姐的梦想是什么呢?”
南宫灵儿双手托着下巴说道:“我的梦想啊……”
首先,是为原主报仇雪恨!
其次 , 找到凤凰玉 , 回到她的故土。
“我的梦想是很难实现的。”
茯苓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小姐可要努力的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了 , 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实现梦想了。”
“难道你觉得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这个梦想很简单吗?”
“我相信对小姐而言,这个不难啊。”茯苓打趣道 , “小姐长得这么好看,若是参加选秀……”
“你忘记我是太子弃妃了吗?哈哈哈,这服侍了儿子又怎么服侍老子?”
“小姐,嘿嘿 , 历史上有这样的事情哟。”
“什么?!”南宫灵儿很惊讶 , 隐隐像是想到了什么 , “你说说看。”
“有一位女皇 , 武则天,她就是服侍了儿子,又服侍了老子。”
南宫灵儿沉默了,这个世界和她那个世界,到底有何种关系?
“茯苓,你说的可是唐朝?”
“是啊。”茯苓笑着说道,“婢子没有读过书,但是婢子曾听说书先生说起过这个故事,很是钦佩那个女帝呢。”
“茯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
“哦,反正茯苓是小姐的丫头 , 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南宫灵儿望着正在认真给她梳头的茯苓,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 “好 , 不管我去哪里 , 都带着你。”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之中 , 这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便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南宫灵儿到底是嫡女的身份,所谓嫡庶有别 , 绣姨娘自然是不能够落得苛待嫡女的话柄。
在安排上倒还是得体 , 就连南宫灵儿和南宫媚乘坐的轿子也是区别对待。
可越是这样 , 南宫灵儿就越发的觉得不安。
绣姨娘本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表面越是华丽 , 那么这背后的阴谋便更是阴险。
进到了荣府之后,南宫灵儿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风范。
荣府的占地面积很大 , 可里面的装饰却并不像相府那样奢华 , 反而很简朴。
不远处便是有一个出众的女子在招待着前来荣府做客的女眷。
来到这里之前 , 南宫灵儿也是做足了功课 , 单是看面前这女子略显稚嫩的脸庞,便是知晓这正是今日的主角荣碧莲。
荣家小姐荣碧莲年方十五,一身青色的衣裙更是给人一种清雅秀丽的感觉。一头乌黑的秀发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用一根碧玉的发簪将其固定,一颦一笑之中俨然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十五六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纪。
南宫灵儿有些艳羡地看着荣碧莲。
恍然间,她想起了自己。
在异世独自飘零。
这种无枝可栖的孤独感牢牢地占据着自己的心,悲伤的感觉充斥在心里,然后缓慢地向四周蔓延 , 鼻尖一酸,莫名地想哭。
她怔怔然站在走廊里 , 红着眼睛 , 目光却像似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 , 不知落向哪里。
慢慢地 , 她蹲下身子。
她悲伤的模样落在某人的眼中,他一时没忍住 , 出现在她面前 , 弯着身子 ,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 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在触摸到她白嫩的脸颊之时 , 恍然间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南宫灵儿被人轻薄 , 慌忙地抬起头。
而他瞬间收回了手 , 只是手中仍然残留着她的余味。
“总管大人?”
南宫灵儿的神情有几分恍惚 , 她没想到这个轻薄她的人竟然是大总管容若。
“嗯。”
“那个,你……”南宫灵儿开口想说几句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若看了她一眼,华丽的腔调里带着一抹清冷,“不要哭。”
“我没有哭。”南宫灵儿哑着嗓子回了他一句,委委屈屈的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嗯。”
面如冠玉的妖孽总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到走远,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呢喃道:“我还真是傻了……”
南宫灵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所带来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 顿时,觉得荒谬无比。
她对一个太监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