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儿略一沉吟,说道:“父亲 , 灵儿大致能画出那个纹路。”
南宫相爷吩咐丫鬟奉上笔墨 , 南宫灵儿将梅香额头上的纹路细细地描绘出来。
相爷将图纸交给管家林清 , 吩咐道:“搜索全府。”
绣姨娘面上略显焦急 , 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揉碎。
原本想着利用梅香的死打南宫灵儿一个措手不及,让她陷入万劫不复,哪里想到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当初南宫灵儿出嫁之前还是一个被养废了的大家小姐 , 下嫁太子短短一年的时间 , 怎地变得如此有本事?早知如此 , 在算计她的时候要更加周全一些才是。
“姨娘……”
春桃站立不安,恐惧到了极点。
绣姨娘亦是心烦意乱 , 不过眼下不能自乱阵脚,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春桃。
春桃脸色一白,脑海里浮现出翠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很快 , 管家就来了 , 在春桃的房间里发现了与图纸上纹路一模一样的灯座。在府中 , 这种灯座也很常见 , 但春桃房间里的灯座上还带着血迹。
春桃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额头之上大汗淋漓。
南宫相爷面色不善,“来人,将这个恶奴带下去,送至官府。”
梅香和春桃的事情只是府中的小插曲而已,解决这两件事情之后,老夫人的寿宴依旧热闹。
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 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不管如何 , 从今日起 , 南宫灵儿这个太子弃妃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 被众人认识。
宴会结束之后 , 南宫灵儿回到听雪堂。
茯苓满脸崇拜地看着她,此时倒是不用再压抑半分 , “小姐真是厉害 , 让那些恶人无所遁形。”
南宫灵儿淡然一笑 , “不是我厉害,而是她们的作案手段太低劣。”
茯苓笑着递上了一杯热水 , “婢子就是觉得小姐很厉害。”
南宫灵儿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 , 口中状似无意的说道:“天冷尚可活 , 心冷则无救。”
奈何这水还没有送到唇边 , 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小姐 , 婢子去前院看看。”
片刻后,茯苓惊慌失措地回到后院,“小姐,管家带了不少的人来听雪堂。”
南宫灵儿唇边的笑意极尽讽刺,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走,咱们去看看家中又出了什么大事要记在我的头上。”
茯苓应了一声跟在南宫灵儿的身后出了门。
院子里,为首的男子正是管家林清,他身后站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
“林管家大驾光临我这听雪堂,不知有何要事?”
“二小姐 , 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相爷的命令,来带小姐去到正院坐坐 , 相爷还有些话想找小姐问清楚。”
“是何事?”
林清说道:“先前发生的案子。”
茯苓倒是沉不住气了 ,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 真凶已然伏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林清面色一冷 , 打量着茯苓,说道:“你是在质疑相爷吗?”
“婢子……”茯苓心中一惧,不敢接话。
南宫灵儿知晓此劫难逃 , 再挣扎也不过就是多给了别人一些借口。
她冷声说道:“那就走吧。”
林清不是独自前来 , 而是带着这些奴仆前来 , 如果她要是不从,想必就是押着她去了。
她骨子是骄傲的 , 不喜欢受人威胁,别说只是一场盘问 , 就算是龙潭虎穴在前 , 她也要大大方方的去赴死。
正院之中 , 南宫相爷正襟危坐 , 面色凝重。
南宫灵儿盈盈一福身,礼数周全,“灵儿见过父亲。”
“逆女,你可知错?”
南宫灵儿没有一丝惧意,目光坦荡荡地对上南宫相爷的目光,“女儿不知犯了何事。”
南宫相爷“嚯”的起身,快步走到南宫灵儿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南宫灵儿脚下不稳,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哼 , 今日是你祖母的寿辰,你看看现在被你搅合成了什么样子?”
“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顶撞我忤逆我,让本相同僚看尽了笑话!”
“早知道你这般的不孝,你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
南宫相爷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在她伤口上撒盐。
“祖母寿辰是我搅合的?梅香是我杀的还是翠儿是我杀的?”
“我被人诬陷冤枉 , 你不仅不为我住持公道 , 反而让我认下莫须有的罪名,我自己为自己洗刷冤屈反倒是错的了?”
“什么才是孝?你让我死 , 我就必须得死,这才是孝?”
南宫灵儿愤怒到了极点 , 胸腔里的怒火在不停地翻滚着,她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南宫相爷狠狠地拍桌:“没错!我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
“哈哈哈,生父不慈 , 我又何须孝?!”南宫灵儿笑得疯狂 , “你说我是你的耻辱 , 有你这样的父亲,何尝不是我的悲哀?”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南宫灵儿脸上,南宫相爷被气得浑身发抖:“逆女!逆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林清,林清!”
在外待命的管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 立刻走了进来:“在。”
“把她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是。”
林清叫来两个嬷嬷,拖着南宫灵儿下去。
南宫灵儿因为被太子休弃一事 , 已经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 连带着她当初如何成为太子妃的旧事也被人翻出来 , 衍生了诸多版本。
相爷因为她被同僚们取笑 , 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何况,今日,南宫灵儿又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他,不给他脸面。
他非得好好惩罚这个逆女不可,让她见识见识父亲的威严。
“林清,传令下去,饿她三天!”南宫相爷越想越愤怒,“该死的玩意儿!”
南宫相爷这一番做派很快传入到了另一人耳中。
“总管大人,我们如何做?”
“静观其变。”
容若沉思了片刻,说道,“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 以免耽误正事。”
他摆了摆手,那人退下。
他站起身 , 走到窗前 , 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 脑海里忽而浮现起南宫灵儿灿烂的笑颜 , 潋滟的眸子里一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