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她还在担心他 , 总是不能抑制的思念他。
有时候 , 大脑中会有不切实际的想象。
如果可以回到三年前,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就算他抱着别的女人演戏 , 她也要坚定的守着那个家。
很多时候 , 都怪自己不够坚定。
在一点点的挫折面前,就选择了逃避。
人生的岔路一个又一个 , 童彦婉走上了岔路,就难以再走到最初预设的终点。
一上午的时间 , 她都在神不守舍中度过。
她很想知道 , 赵桓禹后来去找季昀奕,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
等他怒气平息以后,她再试着问个清楚明白。
早上化的妆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童彦婉连忙洗了脸,又重新化了一次。
来狮城以前,她并不是天天化妆,但来狮城以后,她一天化两次或者三次妆,时时刻刻 , 都希望自己光鲜亮丽,配得上赵桓禹 , 不给他丢脸。
做他的女人 , 压力真的很大。
童彦婉没见到昨晚在包间里和赵桓禹说话的女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她和赵桓禹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又在包间里干什么。
想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那个地方人来人往 , 也不可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笑自己自寻烦恼 , 就算赵桓禹在外面有女人,她又凭什么管。
她和他现在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 , 顶着爸爸妈妈的头衔,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说到底 , 还是为了孩子有个健全的家。
三十多岁的男人 , 正是身强体壮,欲旺盛的阶段,像赵桓禹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身边的女人必定不会少,有看得对眼的带上床,也不是啥耸人听闻的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只要他不往家里带女人,在外面泄泄火,她也不会反对。
赵桓禹喜欢童彦婉喷三宅一生的香水,她通常都随身携带一瓶 , 偶尔拿出来补补香。
童彦婉自己最喜欢的第五大道,只能放在梳妆台上当摆设 , 因为赵桓禹不喜欢那个味道 , 甚至觉得很难闻。
接了电话之后童彦婉就在公司门口等赵桓禹。
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裹着白色的古琦羊毛大衣,拧着香奈儿包 , 像个贵妇似的 , 端端的站在路边。
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童彦婉时常笑话自己,穿赵桓禹买的这些名牌 , 根本就是浪费,只有申曦那样的气质 , 才能穿出味道。
赵桓禹却说 , 很适合她,做他的女人,就得这样打扮。
要迎合他的品味,她只能欣然接受。
接完电话童彦婉就出来,可等了快十分钟,赵桓禹还没有来。
她百无聊赖的把玩手机,突然听到摩托车轰隆隆的响。
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啊……”童彦婉还没看清骑摩托车的两个人,手中提包的带子就被抢了一条去 , 她死死拽住提包的另一条带子。
摩托车强劲的力道把她拖倒在地,手中的带子也脱了手。
“嗤……”手掌在粗糙的地面蹭出了大片的擦伤 , 童彦婉倒抽了一口冷气 , 双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痛死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抢包贼,她欲哭无泪。
活这么几十年,还第一次被抢。
她就说不能穿得太好拧太好的包 , 这下爽了 , 被当成了肥羊。
可怜的包啊,才背了几次,就这么……没有了!
正准备回公司去洗个手涂点儿酒精,赵桓禹就在喊我了:“彦婉!”
童彦婉回过头 , 没好气的瞪着他。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她刚刚被抢,他就来了!
“怎么了?”他紧拧着眉头 , 轻轻的按了一下喇叭:“上车。”
唉……童彦婉无声的叹了口气 , 转身上了他的车。
敞篷的保时捷,开着很拉风,不过,很冷啊!
“把车篷升起来吧,我很冷!”
“怎么回事?”赵桓禹盯着她血糊糊的手,升起了车篷。
“刚刚被抢了包!”童彦婉撇撇嘴:“就等你的时候!”
赵桓禹把车停进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
“还好伤口不深,去医院包扎一下。”
“这点儿伤去医院干嘛,我自己消消毒就行了。”童彦婉不甚在意的缩回手,打开了车门:“你等我一会儿。”
童彦婉踏进公司的门,申曦就问:“怎么回来了?”
“在外面被抢了包 , 手擦伤了,回来擦点儿药。”
扬了扬受伤的手掌 , 童彦婉哭丧着脸打开储物柜的抽屉 , 找出医疗箱。
申曦帮她涂药,她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赵桓禹没有跟进来。
心底有着小小的失落,如果是季昀奕,肯定急死了!
这个念头进入脑海 , 童彦婉只能自嘲的摇摇 , 笑自己天真。
手掌涂了些消炎的药,不那么疼了 , 可还是很红。
上车之后,赵桓禹只淡淡的看了她的手一眼 , 便专心的开车,目光不再往童彦婉的身上移
他漠然的态度 , 让童彦婉很难受。
默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位上,我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和房子,眼底氤氲了薄薄的雾气。
反手挥去眼泪,童彦婉抿着唇,艰难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可她就是觉得难过,被忽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火锅店在北滨路吗?赵桓禹问。
“嗯!”童彦婉没有转头,怕被他看到她的脆弱 , 只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又问:“北滨路什么地方?”
她吸吸鼻子,清清嗓子 , 才用平和的口吻说:“在转弯过去广场旁边。”
“知道了!”
赵桓禹不再说话 , 她也没吭声。
两人各怀心事,气氛越发的尴尬。
本是童彦婉提议出来吃火锅缓和一下关系,可吃火锅的时候 , 她根本不想说话 , 埋头只知道吃。
手有些痛,她连筷子都拿不稳。
夹起一个牛肉丸 , 一不小心,又掉进了锅里。
红艳艳的热油溅了起来 , 落到赵桓禹的白衬衫上。
因为热 , 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这下可好,红色的油在他胸前一大片,格外的明显。
“啊,对不起,对不起!”童彦婉惊慌失措,连忙抽了纸巾俯身给他擦。
“不用擦了,越擦越脏!”赵桓禹把她的手挡开 , 自己捻着衬衫的角,抖了抖 , 空调冷风一吹 , 油渍很快就凝固了。
童彦婉缩回手,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啊!”
他口气生硬的说:“没关系!”
本来就很尴尬的气氛,因为童彦婉的笨拙变得更加的尴尬。
空气好像不流通了一般,有让人窒息的感觉。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 为了缓和气氛缓解关系 , 童彦婉很认真的烫了片肥牛给赵桓禹夹过去。
眼看着肥牛就要进他的碗了,童彦婉的手突然被火锅的蒸汽烫了 , 猛地一抖,肥牛掉进了他的碗中 , 又溅起油花无数。
这下赵桓禹坐不住了 , 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看她的眼神,好冷好冷。
在赵桓禹的逼视下,“对不起”三个字哽在了童彦婉的喉咙里。
“不吃了!”赵桓禹拿起他的西装外套,转身开门,走出包房。
童彦婉心急火燎的跟上他的脚步,像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赵桓禹回去洗澡换了衬衫 , 把那件沾满油渍的衬衫顺手扔进浴室的垃圾筒。
“你去不去公司?”他穿戴整齐,走出房间 , 拨了拨额上湿漉漉的头发。
“嗯!”
童彦婉重新拿了个包 , 还好她从不放重要的东西在提包里,被抢的提包里只有化妆品香水湿巾钥匙门卡和为数不多的钱,手机在大衣口袋里 , 幸免于难。
赵桓禹淡淡的扫了童彦婉一眼 , 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 , 还不悦的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换衣服,满身的火锅味儿。”
“你等等我 , 马上去换!”童彦婉连忙跑回卧室 , 换了件大衣,再下楼,赵桓禹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电梯的楼层,还未到地下停车库。
童彦婉叹了口气,站在电梯门前等。
如果是季昀奕,他肯定会等着我一起下楼。
不知不觉,又把赵桓禹和季昀奕拿到一起来比较,越比较,越心烦。
以前童彦婉觉得赵桓禹很好 , 那是因为没有朝夕相对,距离产生美 , 现在住在一起 , 各人的毛病都统统暴露出来了,也慢慢的觉得,他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时常安慰自己 ,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 只要赵桓禹对小宇好,对她好 , 其他的都无所谓。
生活习惯有差距,也是在所难免 , 毕竟她们成长的环境不同。
其实伍叔叔也很有钱 , 但她在那个家却很拘束,敬小慎微,总是怕惹伍叔叔不高兴。
而现在和赵桓禹住一起,过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拘束压抑,慢慢的占据了童彦婉的心。
有的时候,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
也许,她真该找个房子,搬出去住。
童彦婉没到地下车库 , 直接到一楼,从门厅出去。
走在小区里的林荫道上 , 枯黄的落叶被初冬瑟瑟的风吹起 , 在脚边旋转。
一路走出小区,赵桓禹驱车跟了上来,他减缓车速 , 在她的身旁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