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洪全转过身来，深深看着楚楚。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专业医生该有的素养 , 楚楚愧疚地垂下了头：“对不起。”
季洪全轻轻将她揽入怀里：“不必道歉，你对怡洋好，我理解你的感受。楚楚 , 我们是学医的 , 应该比普通人更有心理准备。”
“可是 , 阿瑞和怡洋这么相爱，一旦怡洋出事 , 我怕阿瑞也活不了了。”这关系到两条人命。
“生老病死是人类无法跨越和摆脱的自然现象 , 我们只能尽力。至于 , 阿瑞 , 他往后余生还很长 , 别人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去克服。”这样理智的话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素养，只是 , 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头堵堵的，极端不舒服。
楚楚跟在季洪全身边二十年了，她熟知他的一切。
身为医生早已见惯生死，应该比一般人看得开。
此时他也渐渐变得心绪不宁了，她不应该再给他添堵。
“哎……”楚楚轻叹一口气，环住了季洪全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
此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像是欣洪在阻止什么人进来。
楚楚和季洪全对视一眼 , 极有默契立刻出去查看。
却见是赫连昊执意想见见夏怡洋，而洪欣奉命看守这里 , 不敢随意让闲杂人等进来。
一见到季洪全，赫连昊极有礼貌地自我介绍：“季医生，你好 , 我是赫连昊 , 是夏怡洋和欧阳瑞的朋友 , 是我送他们来这里的。请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探望一下？”
“我们外面谈吧。”季洪全比了个请的手势，自顾自走在前面。
赫连昊礼貌朝楚楚点点头 , 才转身追上季洪全的脚步。
来到客厅 , 季洪全示意赫连昊随便坐。
赫连吴道了谢 , 说：“不用这么客气 , 季医生 , 请你坦白告诉我，夏怡洋伤势如何？”
“很不乐观。她原本就身体虚弱，现在又受了重伤。那两鞭，力道极大 , 似存心要她的命。”对赫连吴这个人，季洪全没有接触过，不了解。
不过，看在他及时将夏怡洋和欧阳瑞送来的份上，他对他客气了几分。
欧阳瑞和夏怡洋伤势极重，再耽误下去会出现怎样的后果，谁都不敢保证。
所以，在某种方面来讲，赫连昊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季医生 ,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跟我说？对我有所顾虑？”赫连昊问得直白，季洪全微微一怔。
没等季洪全开口 , 赫连昊又说：“我知道夏怡洋体内还有蛊尸没有排出来，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或许我能想想办法。”
赫连昊主动提起蛊这件事 , 季洪全双目震惊望向他。
一般人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蛊这种神奇而古怪的生物 , 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 , 成了神话的一部分。
“赫连先生知道蛊？”季洪全难掩震惊。
赫连昊坦白地点点头，报上身份：“我是C国皇室的人。”
“什么？”季洪全惊得从椅子上弹站起来 , 双眼不可思议看着赫连昊 , 眼中更有着深深的戒备。
赫连昊尴尬笑笑：“季医生 , 你别这么紧张 , 我没有别的目的。你知道C国皇室 , 就知道C国皇室的男人不会蛊。最擅长炼蛊的是下一任女皇的继位者。我只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得久了，比一般人了解得多一些而已。”
季洪全还是没有放松 , 最近他的生活与蛊息息相关。
为了解除夏怡洋体内的蛊，季洪全最近拼命寻找各种与蛊有关记载，希望能从中感悟些什么。当然，他也看到了C国皇室代代母族相传的传说。
“你来的用意是？”尽管内心存疑，但只要还能救欧阳瑞和夏怡洋，哪怕冒险，他也在所不惜。
赫连昊目光坦然：“我说过了，我希望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帮助他们。”
“好。赫连先生，我替怡洋和阿瑞谢谢你。不过 , 据我所知，排除蛊尸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不知赫连先生有没有把握？”季洪全问 , 目光一直落在赫连昊脸上。
“季医生，说实话，我不会炼蛊 , 就更加不会什么排蛊秘法了。不过 , 我一颗祖传的药 , 可以暂时先压制一下蛊毒，争取时间。”说着 , 赫连昊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盒子 , 递给季洪全。
季洪全疑惑接过 , 打开 , 一股清冽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 里面静静躺在一枚黑得发亮的药丸。
“这是？”季洪全问。
“这是祖上秘制的，专解蛊尸毒所用。不过，需要连服三颗。这也是我C国皇室至高无尚的宝物 ,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懂秘法的前辈离世。这解蛊丸就剩下这一颗了。不过，虽无法彻底排除全部毒素，但能压一压，先治疗夏怡洋的鞭伤。”赫连昊仿佛对夏怡洋受的伤很熟悉。
然，此时的季洪全沉浸于喜悦中，忽略了这一点。
“真是太谢谢赫连先生了。”季洪全显得十分激动。
“季医生快别这么说，这蛊是我C国皇室的遗留。也在人间埋下了不少祸端 , 我深感愧疚。”赫连昊朝季洪全深深一鞠躬。
季洪全惊问：“你和蓝梦馨是什么关系？”
赫连昊目光坦然：“算起来，阿馨是我表妹 , 她也是下一位女皇的继承者。”
季洪全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不知该不该收下了。
C国皇室中人，表兄妹，他们会不会狼狈为奸？
季洪全是个医生 , 个性直来直往 , 他有心事也写在了脸上。
赫连昊很容易就读出了他的防备：“我知道季医生的顾虑 , 药我先留下了，季医生的是成分分析的高手 , 你可以分析分析里面的成分 , 看看是否合适再给夏小姐服下。”
“实不相瞒 , C国皇室百年来没有放弃过复国。我虽是皇室中人 , 但我并不赞同这种极端的方式。每一个朝代走向衰亡都有其不可抵抗 , 不可逆转的原因。时代在变，政局在变，一个被灭百年的王朝怎么可能再复起。这些年为了复国 , 我C国皇室牺牲很大，其实，我一直不赞同这种激进的方式。不管季医生相不相信，我只希望能减少一些罪恶感。夏小姐中蛊的事，与我C国皇室有关。”赫连昊表情十分真诚，眼中的歉意也异常明显。
季洪全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赫连昊朝季洪全深深鞠了一躬说：“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探望他们。”
说完，不给季洪全反应的时间 , 匆匆离开。
季洪全手上拿着那颗药，陷入沉思。
楚楚进来 , 见季洪全一脸纠结，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季洪全也不隐瞒，将刚刚赫连昊的来意说了遍。
楚楚惊喜交加：“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赫连昊是谁，他们都没弄清楚 , 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他的话。
季洪全一言不发往外走 , 边对楚楚说：“我去找庄遥研究一下 , 你照顾好阿瑞和怡洋，有事随时通知我们。”
“好。”楚楚点头 , 接下了这任务。
季洪全再度匆匆来到药房 , 庄遥正烦着，语气十分不善：“你又来做什么？”
“你看看这个。”季洪全不跟她一般见识 , 此时人命关天 , 时间就是生命。
庄遥接过 , 放在鼻下闻了闻，蹙眉问：“这是什么？”
季洪全将赫连昊来找他的事说了遍，楚楚拿着药丸，来回踱步 , 久久不语。
像这种秘制的药是分析不出成分的，更重要的是不能剥下一丝丝做测试，否则，就会破坏药的整体性，直接破坏功效。
所以，要不要让夏怡洋试，成了一道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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