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赫连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后,阮佩如才一脸惊慌抓着欧阳瑞的手问:“阿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瑞不答反问:“妈 ,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抓来的?什么时候被抓来的?”
阮佩如眉头深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你们离开过,我一直呆在容瑞堡里。怡洋平安归来后 , 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 向我报平安 , 也邀请我到欧阳大宅去住。可我实在不习惯豪门世家的生活,就继续留在容瑞堡。容瑞堡有那么多保镖 , 我一直过得很好 , 加上我本来就不喜欢出去。只是 , 最近几天我给怡洋打电话 , 她总是显得很疲惫 , 我问她也不肯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报喜不报忧。”
“我以为只是深宅大院的人际相处,我总是劝她多忍多让。凡事与人为善 , 只要付出真心,总能获得别人的理解。如今想来,怡洋的遭遇比我想的要复杂和可怕。”阮佩如眉头深锁,她还是想得不够深。
跟了赫连昊那么多年,她被培训成一个间谍。
她见了太多太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然,本质上的东西不能变。
当初被赫连昊控制,有些事,她不得不为。
心深处 , 她本能排斥这些。
她自己都学不来,更不可能去教怡洋。
听阮佩如这么说 , 欧阳瑞紧蹙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说完自己所知道的,阮佩如紧紧抓住欧阳瑞的手:“阿瑞,你快告诉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阮佩如疲惫而苍白的脸 , 有些事 , 欧阳瑞真的不忍心说。
但赫连亦已经把她抓来了 , 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与其让赫连亦当成把柄来威胁她,倒不如他现在跟她说明白 , 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欧阳瑞松开了阮佩如的手 , 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掌心里。
阮佩如知道她在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 也没有逼他 , 只用一双历经风霜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阿瑞 , 你不必有太多顾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些年在赫连昊手下,我的经历并不单纯。放心吧 , 我有足够的承受能力。”
她都这么说了,欧阳瑞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索性将所有经过都说了出来,包括赫连亦在赫连王室的身份地位。
既然来到了这里,知道得越多越能避雷。
整个过程阮佩如十分安静,她没有插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说完,欧阳瑞俊目溢着担忧,看向阮佩如。
原本如同木偶的阮佩如长长吁出一口气:“阿瑞,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虽然阮佩如问得没头没尾,欧阳瑞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摇了摇头 , 诚实地说:“我不知道。赫连亦这个人诡计多端,他连真面目都不敢露,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度?”
阮佩如抬起头 , 直勾勾看着欧阳瑞的眼:“我觉得是真的。”
欧阳瑞震惊,眉头深锁。
女婿跟岳母的身份,他们讨论这个实在不怎么合时宜。
但此时非常时期 , 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妈 , 你先放宽心 , 别想太多。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能乱行动,只能以静制动。”欧阳瑞说得诚恳 , 是安慰 , 也是事实。
阮佩如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
欧阳大宅里的日子也不平静 , 经过王念这件事 , 原本固若金汤的欧阳大宅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最可怕的是 , 他们每一个人都大宅服务多年,勤勤恳恳,没犯什么错。身份更是普通 , 甚至连主屋都靠近不了。
原本欧阳大宅的等级制度可以杜绝这些探听和探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规矩可以让一些人各司其职,却不能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漏洞被他们利用了起来,如今严查下去,也很难揪出每一条蛀虫。倒不如先按兵不动,等他们接到任务时,再一网打尽。
庄遥,夏怡洋,汪坤,白书恩和欧阳霞坐在客厅里商量着该怎么办?
可静等了好一会儿 , 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出主意来。
汪坤率先开口:“我加派人手去查。”
欧阳霞摇了摇头:“C国的人那么神秘,如果能查到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汪坤一听,脸上有些愧疚。
他真是枉为K组织的首领 , 他还说什么要保护欧阳家。
事实上,他连欧阳家的敌人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我们再审审那个信使吧?”欧阳霞提议,众人没有反对。
她便命令保镖把人带上来 , 欧阳家没有对她用刑。
所以 , 她除了和保镖打斗时有些轻微的擦伤外 , 并没有大碍。
汪坤身为K组织的首领,又是欧阳大宅的管家 , 老爷子贴身助理。
他算得上位高权重 , 见多识广。
身上自带一股震慑人心的威势 , 令人打心眼里折服。
由他来审问最合适 , 只是 , 他身上还有伤,欧阳霞有些担心:“汪坤,你要是感到不舒服 , 就不要逞强,我来问吧。”
面对欧阳霞的温柔体贴,处处关爱,汪坤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心底的甜从眼底溢了出来,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放心吧,我没事。”如果不是欧阳瑞还没有消息,现在的时光是汪坤一生中幸福的时光。
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真的发现了,他每天都跟做梦一样。
尤其是看到欧阳霞对自己温柔笑时 , 他经常恍惚。
收回飘飞的思绪,汪坤正了正脸色 , 随即变得一片严肃,走到信使面前,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信使回以冷笑,没有说话。
“别以为不说话 , 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汪坤声音不大 , 却有种迫人的气势 , 如同巨石压下。
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即使信使表面平静冷然 , 心底还是没有谱。
人生于世 , 谁都想要活着。
若非万不得已 , 她也不想拿命去拼。
她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钱财 , 而是为了自己的信念和心底那份不能向人言述的妄念。
收起不该有的遐想 , 继续站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不屑。
此时手下递给汪坤一份文件 , 汪坤接过大概扫了一眼。
“陈敏,二十一岁,E国S城人……”汪坤念出了她的背景资料,信使不为所动,仍是一副豁出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应该是你的假名字吧?”念完资料后,汪坤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她仍是不言不动,将生死置之度外 , 在看欧阳家的好戏。
看他们无可奈何,她就很开心。
庄遥是个火爆的脾气 , 她实在受不了一个阶下囚这么高姿态。
她来到女佣面前,取出银针,晃动着狰狞的光:“识时务者为俊杰 , 相信你既然被派到这里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 肯定是个聪明人。你的主人是怎样的 , 相信你比我们清楚。想必现在你已过了任务时效了,他肯定知道了你任务失败的消息了。你猜,他会怎么对付你?”
庄遥的话直击女佣要害 ,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 , 被人提醒又是另一回事。
女佣表情仍然不屈 , 脸色却微微苍白。
庄遥知道自己的话切中她的要害 , 亮起银针:“你也是个可怜人 , 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我们一定要救出自己的亲人,这一点,你可明白?”
唇抿得直直的,女佣态度坚定。
他们休想用这三言两语打动她 , 让她乖乖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事。
做梦!
就在此时,保镖匆匆闯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欧阳大宅的保镖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沉得住气。
他此时的慌乱极度不正常,直接影响了众人。
“不好了,夏夫人失踪了。”保镖直截了当地喊了出来,惊得众人纷纷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