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倒是无所畏惧,不过就是被逐出族谱,她还不稀罕呢!
再说皇后做出残害皇家子嗣此等丑事 , 被废后也是理所应当的。皇上只是暂且将她软禁 , 还未废后 , 已经算是顾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了。
若是叫欣荣说呀,这皇后没牵连他们被株连九族,实属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当即上前将御史和秦氏扶了起来,很是生气地说道:“何必去求他们 , 女儿这就离开。”带了自个儿的丫鬟回了自己的房中,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了细软 , 才又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 , 跪在了御史与秦氏的面前,她沉声说道:“恕父亲母亲原谅欣荣这个不孝女 , 待他日若有机会 , 欣荣定会荣耀回归的。”
欣荣是个心性高的 , 忍耐了这么些年 , 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秦氏痛哭着,还想要去拉欣荣回来,倒是御史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他认为,欣荣的这个决定兴许是好的。
他从太医院打听来,那荣国公世子怕是只能再活一两年了,欣荣这嫁过去,岂不是真的注定了是要去守活寡的。倒不如找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嫁了,过得一生安稳便也好了。
欣荣眼中带泪,回望着御史和秦氏 , 鼓足了勇气,大踏步地坚定地走出了御史府。
从此以后 , 她与皇后一族再无瓜葛。
“小姐 ,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丫鬟莺莺亦步亦趋地跟在欣荣的后头 , 止不住地问她。
欣荣摇了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该要去哪里。这喧闹的街市上,竟无一处好处可去。但她们总得是找个地方去落落脚才行。
“小姐,小心……”莺莺惊慌失措地想要拉开欣荣 , 眼看着迎面就是疾驰的马,谁曾想她拉了一把 , 竟一时失手 , 没能将欣荣给拉开。
欣荣瞪大了眼睛,那飞奔而来的马前蹄已经高高地抬起 , 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 她心想自己是要没命了。
从一旁突然飞出来一个白衣男子 , 那男子戴着一个带了白色纱幔的斗笠 , 看不清他的脸,但欣荣这样看过去,只觉得他的五官轮廓十分俊俏,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就好了。
欣荣脸一红,落了地以后,急急地从男子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男子的对面,就是盈盈地一施礼:“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那男子看欣荣的穿着打扮,是哪家的小姐吧?怎么这晴天大白日的还带着包袱出来 , 他颇有些惊奇地看着欣荣,但萍水相逢倒也不好意思开口问这许久。
欣荣见他打量自己 , 这才苦笑着说道:“为感谢公子之恩 , 不如让欣荣请公子去茶馆小喝几杯。”
男子见欣荣温婉可人 , 心中有一根弦不由得被牵动了,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茶馆里走了进去,那店小二一看到他们的衣容,就知道他们定是富贵人家的 , 脸上带了笑意地迎了上去:“二位客官,楼上厢房有请。”
欣荣面露难色 , 她从御史府出来 , 身上所带银两并不多,还要维系她日后的开支 , 定是不能这样大手笔地挥霍掉的。
男子看出了欣荣的为难 , 这才开口说道:“不必麻烦 , 我们就在二楼找个临窗的便好。”
欣荣眼露感激之色 , 男子刻意为之,定是看出了她的不便之处。
店小二不免露出了几分轻蔑之色,他们二人都不像是缺钱之人,偏偏还这么小家子气,真是丢人现眼。
带他们随便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的态度就不像之前的那样热情了,很是懒懒地说道:“要点些什么?”
男子随口说了几样,那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看来他们是比较随性而已,一连点的几样都是他们茶馆的特色 , 可都是往贵里点的。
“我见这位小姐像是要出远门,身上的银两怕是用作盘缠的 , 今日这茶点就由我请了。”男子翩翩有礼地说道。
欣荣顿时便觉得很不好意思 , 但还是强压下了自己心底的不适说道:“如此一来 , 欣荣便在这里先行谢过公子了。冒昧一问,公子姓谁名谁?”
男子轻蔑地一笑,说道:“何必要问这些名讳做什么。”他最是讨厌自报身家,尤其是厌恶极了自己的名字。
欣荣只当是男子担心自己会纠缠上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 龙井花茶与点心都一一上来了。欣荣看着这几道点心,很是满意 , 尤其是口味相当不错 , 入口即化,再配上龙井花茶 , 味道十分清甜。
“小姐这是要往哪里去?”男子很是好奇一个大家闺秀出行身边怎就只带了一个丫鬟?连个小厮都没有。
欣荣这才低垂了一张脸:“是被家中祖母给赶了出来。”
“小姐是犯了何错 , 这才会被赶出来?”公子迭声问道。
欣荣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 他们家的家丑 , 怕是不少人都已经听说了。她缓缓地说道:“是镇北大将军府上的夫人要逼迫我嫁给荣国公世子,那世子是个病痨子,我自是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欣荣此言一出,男子口中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他就是荣国公世子徐麟封。至于什么患了重病、命不久矣的事,都是他师傅叫他这样做的。
荣国公府上龌龊事儿太多了,他的母亲就是被人给毒害的。他也被人下了剧毒,要不是师傅救了他,或许他也早就命赴黄泉了。
他看着欣荣 , 欲言又止,很是自责地说道:“小姐就因此事才被赶了出来?”看来她是镇北大将军上府上的千金了。
但是辛婉不是已经嫁给轩辕墨了吗?难道她是府上的庶女 , 但区区一个庶女,怎有资格嫁入荣国公府?
欣荣见他疑惑 , 轻启双唇道:“我是御史府上的千金。”
徐麟封恍然大悟 , 原来她是御史府上的千金。素闻御史府的千金欣荣是个极善诗词歌赋的,如今一见,他倒还真相与她对诗几首。
皇子府上。
神医与鬼医都围着夏木离转悠个不停。她明明是邪医,怎么还会把自己的身子给糟蹋了这副德行。
夏木离悠悠醒转过来就看到了他们两个 , 她吓了一跳,脑海里一过 , 迅速反应了过来。
“你是神医许鹤鸣?”那是一个徐徐而立的白衣男子。
“你是鬼医许灵越?”那是一个妩媚多人的红衣男子。
这二人都点了点头 , 看来她是没猜错了,她让连翘扶着自己起来了 , 她将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 把完脉之后 , 苦笑着问道:“我腹中这可怜的孩儿,可还能留下来?”
皇后将银针扎入了她的小腹上 , 那银针上头虽然不是占有毒药,却是迷药。所以当时,夏木离才会那样浑身无力,在轩辕墨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许鹤鸣微微皱了皱眉头,冷静地说道:“你想要身下来,自是可以留住的。”
这迷药说到底还是挺伤身体的,夏木离担心孩子生下来会身有残疾,她执意生下来,岂不是害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她很是犹豫,她的身子并不好 , 若是这个孩子不留住了,怕是日后真的再能为轩辕墨诞下一儿半女了。她不想让自己失去身为人母的机会。
她镇定了片刻 , 这才问道:“可有什么法子 , 让这孩子健康地活下来?”夏木离心想有他们在 , 说不定会有什么法子。
他们两人却都是摇了摇头。
许鹤鸣略有所思地说道:“暂时毫无对策,不过,倒是可以冒险试上一试。”他想,他们三人 , 一个是神医,一个是鬼医 , 一个是邪医 ,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总是能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