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做什么?”萱娘也不给他机会,赶紧拿回了自己的蒲扇 , 依旧等着火候准备将最后一味药下进去。
“萱娘 , 你说你医术这么好 , 是不是什么病都见过了?”玉宝见选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自己赶紧又上前捏肩膀 , 捶腿殷勤的不得了 , 那边宛如和修罗见没什么动静了,味道也没那么大就都过来了。一进门就见到这般友爱的一幕。
“差不多吧,不过像你家王爷一样没脑子的还真是第一个。”萱娘真的觉得很无奈,那周臻都能将刚刚临幸过的女子送到军营去,怎么就不能招架的了剩下的两个老女人,非要亲自和刘金出门走一趟。
“我们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也就是在你面前的时候没脑子 , 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那奋勇杀敌的样子你要是见到了一定会想给他生儿子的。”
“你这哪里是求人的样子。”宛如和修罗两个人走了进来 , 看那玉宝蹲在地上给萱娘捶腿的样子可和他嘴里说的话太不符了。
“萱娘,你说你医术这么高明,那能不能有这种可能,就是将人被砍掉的东西再长回来?”玉宝这话问的实在是太直白,让修罗和宛如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宛如都觉得有些难为情,玉宝实在是太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萱娘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玉宝,脑袋转了几圈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倒是没觉得有多难为情不过这事确实是够难为自己了 , 自己是大夫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那么无所不能。
“我帮不了你。”萱娘将玉宝抓着自己的手慢慢推开了 , 他眼里刚才还有的希望之光一点一点消失了。
“你都可以让王爷身上的疤痕一点点长出来为什么我不行?”
萱娘见玉宝拿周臻作比较 , 就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是日后对自己也要生疏了。
“他的疤可以长出来 , 那是我用药物刺激他身上的肉在自己愈合,只有再受到伤害才会刺激身体本能的愈合。即便是人刚刚断了手脚我也可以用金针引线没准还能让他的手脚长回去 , 可是你不一样 , 先不说那东西已经不在你身上,就是可以,你这都已经是多少年的伤口了。”萱娘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在她眼里生病的人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病人,玉宝从小就进宫跟在周臻的身边,算算日子也有十几年了 , 他过去的命运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可是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谁又能改变什么。
“我就是问问 , 既然没办法那我也只好认命了。”玉宝原本是真的以为会有希望了,在萱娘说没办法的时候自己真的很失望,他连做梦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是看见萱娘脸上悲伤的表情才知道,她也有很多无奈,最无奈的时候可能就是自己没办法救眼前的病人吧。
“小姐。”小桃一路跑过来的,见前院里没有人就知道应该都在萱娘的院子里,刚进门就看见宛如和修罗两个人靠在院子中间的芙蓉树下,修罗的手臂正搭在宛如的肩上 , 小桃尽管心里不舒服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怎么了?”萱娘见小桃这个样子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 心里突然紧了一下 , 摆手招呼了丫鬟过来 , 就将手里的蒲扇给了丫鬟。
“老爷,早上的时候收了一封信 ,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小桃此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好的原因还是因为到了春闺的日子,整个京城人满为患,自己着急过来坐了马车来,谁想到在街上马车根本走不动,自己这才下车,跑过来,说是跑其实还是在人群中挤过来的。她那双粉色绣花鞋都被踩了好几个鞋印。
“走。”萱娘来不及换掉外面的衣服 , 一身药味就拉着小桃往外走,小桃这个时候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 半路上萱娘就把她松开了,玉宝则一直跟着她回了刘府,胡闹的时候虽然胡闹,正经遇到事情的时候玉宝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不要去了。”修罗叫住了刚要出门的宛如,见萱娘出门后宛如就吩咐了管家,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总是要先准备好府上的事情自己才会安心出门。
“王爷说过要你管理府上的事,现在卫敬文到底怎么了我们还不知道,我替你去看看,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
“好。”宛如看着修罗出了门 , 一个人还是有点担心萱娘,周臻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 这个时候夏侯枫要是再插进来这些日子刚和好的两个人又白忙乎了。
萱娘和玉宝一进门 , 整个刘府的人都围了上来 , 众说纷纭让萱娘听了脑袋都大了,还是玉宝让这些人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萱娘来到卫敬文的院子里见甄勤之还在窗口看着正在指挥身材合适的家仆准备从窗户外面爬进去 , 见萱娘来了才让人先下来。
“这是做什么?”萱娘见卫敬文真的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 看来小桃说的不错他是真的出事了。
“我想让人进去看看,他这一声不出实在是太吓人了。”甄勤之见萱娘这一年里出落的越发大方了,这才想起来自从来了京城一直都忙于准备考试,和萱娘不过见了几次面。
“我父亲他这是?”
“小桃说他白天的时候收了一封信,谁都没有看过那里写了什么,他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出来也没和人说过话,这早上和中午的膳食都没有用 , 实在是怕他想不开才叫人去把你找来了。”
“什么信?可写有来人?”萱娘的第一反应也是信的原因,和甄勤之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这些我都问过了 , 除了卫敬文亲启,外面再也没有别的字了。”
“先生以为如何?”萱娘还是了解自己的父亲,一般来说他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能让你父亲这么大的反应,只怕是考试的事情有了变化。”
萱娘一听甄勤之的这番话才想起来,那日卫玥的眼神里写满了愤怒和憎恨,那时候就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果拿自己没办法她一定会找卫敬文的麻烦,可是萱娘没想到她竟然能让卫敬文参加的春闺考试有了变故,还能有什么变故 , 如果丧失考试资格那才是变故。
“我知道了。”萱娘心里有数,上前试着叫了卫敬文。
“父亲 , 我回来了。”
屋内没人应答。萱娘又敲了两下门 , 这门虽然是关着的 ,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萱娘用力一推 , 果然这门早就打开了 , 卫敬文亏了这么多人都在担心他,他倒好,这顽皮的性子又起来了。
甄勤之和卫敬文院子里的人见门开了,都觉得很惊奇,明明刚才门是打不开的,几个人都试过了,什么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 还是萱娘果真是能人有能力。
“萱娘?”玉宝在石阶下面叫了她一声。
“没事,我进去看看。”萱娘吩咐他们在外面等候 , 甄勤之这才和宝爷院子里坐下,这一天他也是累坏了。
修罗见门被打开了,这才从屋顶上下来,刚好被一个边走路边回头看向萱娘的丫头撞见,好像大白天见鬼一样,等看清楚了来人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你也过来了。”玉宝见来人是修罗而不是宛如,想想也对,王府里不能没有人,能够镇住那些女人的也就只有宛如了。
“父亲。”萱娘走进屋子里 , 见卫敬文一个人坐在床边,他手里还拿着早上收到的信 , 见他一动不动萱娘连忙走上前看清楚 , 不过是在床头上靠着睡着了 , 这么大动静他都能睡着,估计是又累又饿吧。
萱娘轻轻拿起他手里的信 , 上面清楚写着取消卫敬文的考试资格 , 原因竟然是这样荒唐,看来这个卫玥不会别的,污蔑他人名声她倒是很在行。如此说来她根本不需要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只要卫敬文不好的名声传到尚书苑的耳朵里自然就不会让卫敬文参加考试,清流一派本来就是皇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亲手扶持起来的,如果没有好名声是不会让参加考试的。难怪卫敬文会这般反应,这样一来他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 难道以后真的只能靠着卖画为生了吗。
“你来了。”卫敬文睡觉的姿势不好,觉得有些脖子僵痛这才醒过来。
“你也太胡闹了 , 不就是一个考试吗,你知不知道那甄秀才在外面守了你一天,怕你性子急都没敢让人从窗户进来。”
听到萱娘这么说,卫敬文才看见远处的窗子没有关。
“我可能是忘记关了吧。”
萱娘就知道,卫敬文要是真的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怎么可能会留个窗子给别人,原来是真的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