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晴的步伐减缓了，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 , 可是 , 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轻松，反而 , 这缓慢的步伐像是被沉重的压力给压的无法快速前行一样。
我看着大屏幕上黑白的画面，如果人生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 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 非善既恶 , 多么好辨别。
柴晴坐在前面 , 我看着她，我说：“你头发长了一寸。”
她有些奇怪的回头看着我，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问我：“一寸？长一寸你都能看出来？”
我点头 , 我说：“头发长了一寸很明显。”
柴晴说：“这段时间太忙了 , 没有时间打理头发 , 说点正事吧 , 我们的时间都很紧，现在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说：“我们失去了跟他的联系，他注销了跟王艳父亲手机联系的号码，真的是个老狐狸。”
柴晴说：“这个人反侦察的能力十分强，所有可能造成他暴露的因素，他都会规避掉。”
我说：“我已经联系到了他的另外一个下线，是园博花鸟市场的一个卖翡翠的，他叫关上驹，有一个女儿，有尿毒症 , 感觉很多年了，之前我听到民警说她的状态不太好 , 或许这使得关上驹萌生了退出的念头。”
柴晴问：“他贩毒是为了他女儿？”
我摇头 , 我说：“肯定是为了他自己，我们不讨论这个 , 只说事态吧，我要取得他的信任很难 , 所以只能做交易 , 他要一个能救他女儿的肾 , 我想要完成这个交易 , 邵美华那边可以帮上什么忙吗？我们可以利用一些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跟关上驹女儿匹配的肾源。”
柴晴说：“邵美华的情况现在很特殊，她什么都不说 , 很能沉得住气 , 想要突破她很难 , 这件事 , 我们再做研究吧，如果能突破，到时候联系你。”
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我想要利用医院特殊的资源，只有邵美华自己同意，自己主动帮忙，否则，就会成为被她利用的可能。
我说：“还有一件事，我之前逃出来的时候 , 被一个瘦猴给劫持到了一家会所，那家会所的老板叫仇欢 , 他想要对方的提纯技术 , 而这个仇欢显然比刘志成要厉害多了，他让我三天去跟他汇报一次 , 这个麻烦我自己没办法解决。”
柴晴说：“我会通知杜冲那边的，这个案子他们可以继续了。”
我问：“杜冲又放走了两个逃犯，会不会被开除？”
柴晴说：“你不用关心他 , 一切都在体系内 , 你以为你们那么容易就逃走了？你们可是那么大案子的犯人 , 我们不想让你们走 , 你们根本没有机会走。”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觉得杜冲犯过一次错误 , 就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柴晴说：“我们这边占时没什么线索 , 庞队长查了最近三年跟第一人民医院接触的公司 , 还有全部来往的企业 , 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物。”
我说：“我们之前可能太狭隘了，邵美华只是其中一个下线，这只线并不是他们体系中唯一，或者说固定的，这条线的运作渠道是邵美华自己发展的。”
柴晴捏着眉头，说：“如果是这样说的话，我们的调查就要被动许多，这条线就变得不那么有意义。”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说：“你等等。。。”
我眯起眼睛 , 回想着之前跟关上驹交谈的一些细节，突然我想起来什么 , 我问：“邵美华是三年前参与贩毒的 , 而之前的关上驹跟我交谈之中，我捕捉到一个信息 , 他在十年前就开始帮他们贩毒了，而你说过 , 五号出现的时间 , 刚好是十年前 , 也就是说 , 关上驹是他们第一批贩毒成员，而邵美华是最新的一批。”
柴晴说：“对，有这个可能 ,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关系 , 他们用十年的时间来打开五号的销售市场，可是为什么直到最近才有爆发的趋势？”
柴晴眯起眼睛 , 仔细的思考起来 , 过了一会，柴晴说：“因为有了邵美华，让他们突然打开了销售渠道的大门，所以，医药公司这条线还是必须要查的。”
我说：“对，必须要查，一定是有一个公司来生产五号的，否则，这么大的量 , 这么精纯的纯度，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生产出来的。”
柴晴说：“对 , 之前他们没有爆发 , 是因为没有绝对安全的销售渠道，海洛因跟冰毒不一样 , 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冰毒是在化学物品的基础上制作出来的 , 而五号是从啊片中提纯出来的 , 那么大的量必须要有足够的精良的设备 , 还有大量的罂粟花种植基地 , 如果没有正规公司作为遮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生产出来这么多五号。”
我点了点头，所以查医药公司这条线是必要的 , 突然 , 我又想起来一个细节。
我问：“之前刘志成的肾脏是不是被取走了？”
柴晴点了点头 , 说：“对 , 不光是肾脏，还有心脏，我当时就怀疑，他们也进行器官走私贩卖。”
我说：“不，他们不是进行贩卖，而是自用，关上驹的女儿有尿毒症，需要肾脏，我怀疑 , 他取走刘志成的肾脏是为了关上驹的女儿。”
柴晴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话 , 那么他的身份基本可以锁定了，一定是内科医生 , 而且是非常有能力的内科医生，肾脏跟心脏手术不是一般人能进行的 , 要求十分严格 , 必须有足够的手术经验才能完成。”
我点了点头 , 我问：“可以查那家医院或者医药公司有资格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柴晴说：“太多了 , 也是大海捞针，不过这个信息很有用，至少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又可以精确到一个点。”
我趴在椅子上 , 现在的走势太慢了 , 我们只能把他的身份一点点的精确下来 , 之前只是认为他跟医学有关 , 可是现在可以确定，他是一名内科医生，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邵伯雍，我问：“会不会跟邵伯雍有关？邵伯雍不是心脏外科的专家吗？有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能不能从邵伯雍的身上查一些线索。”
柴晴皱起了眉头，说：“可以倒是可以，可是，有关于邵美华的事情，我们一直对他保密，如果他知道了一些事情的话 , 对于我们的行动可能会不利，这件事必须要向上级申请秘密调查。”
我点了点头 , 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线索 , 可是没有办法把他们汇聚到一起，这些线索就像是天空中的繁星 , 看着多，可是很乱 , 只有把他们整理之后才有希望解开谜团。
我站起来准备要走 , 我突然想起来通缉的事 , 我说：“我现在逃出来了 , 如果我被通缉的话，行动很不利，能不能把通缉令撤销了。”
柴晴说；“已经撤销了 , 我们在河里发现了之前逃走的人的尸体 , 把你们的身份调换了一下 , 通报你已经死亡了。”
我听着就点头 , 转身离开剧场，我看着天上的太阳，眼睛很干，两天一夜没有睡，我觉得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
我朝着老街回去，走到老街口，我看到包子铺开门了，卖包子的老阿妈一个人在卖包子。
擀皮，包馅 , 上蒸笼，都是她一个人。
那条傻狗趴在门口 , 瘦成了骨架 , 看到我来了，也没有抬头 , 只是尾巴摇动了两下，象征性的跟我打招呼。
我看着包子铺里没有人 , 我走进去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收拾一下 , 老阿妈看了我一眼 , 继续包包子 , 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 虽然沉默不说话 , 可是时不时的嘴角就会上扬笑一下 , 她心里装着高兴的事。
“阿妈 , 给我一笼包子。。。”
老阿妈立马站起来跑出去给别人装包子，笑着说：“多给你一个。。。”
“谢谢阿妈。。。”
我看着老阿妈笑嘻嘻的走回来，她真的很开心，即便她一个人累的头发都凌乱了也没有时间整理，可是她还是不觉得累。
老阿妈看了看时间，说：“别忙了，我要关门了，呐，这还剩几笼包子 , 你都带回去吧。”
老阿妈说着就给我装包子，我站在一边看着 , 我也很高兴 , 老阿妈把包子装好了之后，就笑着说：“我有孙子了 , 大孙子，八斤重呢 , 嘿嘿。。。”
我看着老阿妈得意的样子就咯咯的笑 , 不知道为什么 , 看着她开心 , 我也很开心，她身上传递出来的那种喜悦很能感染人。
老阿妈拿着两个肉包子放在外面的狗盆里，然后把门锁上 , 我看着她拎着保温桶就赶紧走 , 我看着她的背影 , 她很朴实 , 是一个正常人，当进入这个社会之后，我也不奢求能遇到什么好人了，能遇到一个正常人我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我蹲下来看着这只傻狗，我问它：“是不是很开心？能守到自己坚持的东西，内心一定很喜悦吧。”
它不会回答我，我也不奢望它能听的懂，我看着它的尾巴使劲的摇了两下就笑起来，我使劲的在它的头上拍了两下 , 我说：“祝福我吧，我也会守到我想要的东西 , 那时候我带你回布朗山。”
他抬头看着我 , 使劲的摇尾巴，像是很开心一样 , 我笑了起来，使劲的顺着它的头。
真是一头傻狗 ,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知道布朗山在那吗？你就开心？
我站起来 , 拎着包子回去 , 心情莫名的就好了很多。
或许！
这世界缺的不是金钱。
而是。。。
质朴。。。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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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捧场
